从夏邑县城出发,往西南方向大约十七公里处,有一座繁华的古镇,名曰济阳。因其位于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北岸,古代取南为阴,北为阳,以“济水之阳”而得名济阳。
沿济阳镇东行一公里,就到了大运河遗址刘铺村,村西头一片隋唐风格的建筑群屹立在道路南侧,形成了一处占地数百亩,以大运河遗址为主题的公园,一块巨石上镌刻着“中国大运河”五个大字,在阳光的照射下烁烁生辉。 站在这里,回想隋堤烟柳、千帆竞过的繁华景象,济阳作为大运河上的古老重镇,它见证了无数个时代的更迭,记录了大运河的兴衰。千年济阳地,演绎运河史
隋大业元年﹙605年﹚,隋炀帝征发民夫百万余人,开凿隋唐大运河通济渠,河水由西向东,出黄河而进入淮河,全长650公里,流经三省六市,是古代中国劳动人民创造的一项伟大工程。它始于春秋战国、完成于隋代、繁荣于唐宋、湮灭于明清,其厚重的历史决定了它独特的文化基因。通济渠作为隋唐大运河的首要工程,它的开凿对南方与北方经济交流,文化交流和军事控制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,也促进了大运河沿岸的码头、村镇、集市、商铺、手工作坊等贸易的兴起。使南北两地的文化、思想、观念、艺术等领域的交流不断延伸扩展,同时也滋养了沿线城乡和百姓。 大运河通济渠夏邑济阳段,西起虞城站集沙岗村,经夏邑罗庄、会亭,东入永城马牧,全长27公里,给夏邑大地带来了丰富的滋养。古老的济阳镇依靠大运河便利的水运,达到了空前繁荣,直至目前在济阳境内的邓铺村尚有长约2000米、宽约30至50米不等的水面,也是豫东地区唯一保存水面较好的一处大运河遗址。 2014年6月22日,中国大运河在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上获准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,成为中国第46个世界遗产项目,之后“通济渠商丘夏邑段”成为“立即列入项目”。 据考古资料显示,夏邑济阳段运河被埋较浅,距离地面不到一米。在济阳段的两处发掘点,考古人员均发现隋、唐、宋三个时期的大堤遗存,其大堤最晚废弃年代为明朝,中期大堤堆积较厚废弃于宋朝,早期大堤为青灰土筑成,是隋朝修建通济渠之前的旧河堤。在上层和中层表面上发现分布密集的车辙印痕,行人脚印痕、动物蹄印痕等,也反映了当时大运河堤面交通的繁忙。河堤表面还发现有因干旱而形成的干裂纹,表明大堤废弃时天气干旱,为研究当时气候环境状况提供了宝贵资料。
伴随着大运河发掘工作的持续推进,在夏邑采集到古代商船的残件和铁锚等实物,还出土了三千多片灰陶片和一片宋代青瓷片,以及多块烧炉渣、砌筑陶窑的砖块。在发掘现场的南大堤外侧,发现不同时期筑建的护坡大堤,在内侧,还发现有建筑基槽和大面积分布的木桩,这是护岸工程之“木龙杀水法”的建筑遗迹,其木桩断面年轮纹理清晰可见。顺沿河堤方向还发掘出宽约16米的古代道路遗存,更加印证了史书中关于大运河堤外为官道的记载。
走进夏邑县隋唐大运河遗址公园大门,在“中国大运河”巨石后面是一片仿隋唐建筑群,也是通济渠夏邑段文化遗产展示馆区域,丰富的馆藏文物琳琅满目,在灯光的照射下古香古色。文化遗产的展示更加印证了隋、唐、宋不同时期大运河漕运的繁荣,为研究中国古代交通史、航运史、水利史等提供了重要的考古依据。 顺着观光道路右拐,进入西侧的第二道大门,只见花香鸟语,绿树成荫,一座门楼后硕大的钢构大厦在正南方,是昔日考古工作队的发掘现场,其原汁原味的向世人展示。在这里即可以领略到大运河千百年来的文化遗存,也可以想象一下古老大运河曾经的繁华。出运河遗址公园,门外脚下的商永公路,即是当年大运河的河堤,伴随着岁月的流逝,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,静静地沉睡于黄土之下,成为一条凝固的河。地名记往昔,遗址话沧桑
说起济阳的地名,在隋朝之前,并无济阳之地名称谓,也不是居民聚集地。自隋唐大运河开通之后,不断有人在此地修建房屋,开设店铺,进行贸易往来,慢慢地形成了以济阳为中心的集镇。 回眸千年,大运河之上,车水马龙,千帆竞渡,川流不息。沿岸各类商铺、手工业作坊、茶社、饭店、旅馆等产业的蓬勃兴起,商业人口也随之增多。他们在运河沿线从业而聚、从业而居,并向东西方向扩展,形成了一条独特的大运河经济带。 在这条经济带上,由此衍生了许多与大运河相关的村庄地名,成为大运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其村庄来历或建村历史大都和这条运河有着不可分割的牵系。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诗中写到:“西至黄河东至淮,绿影一千三百里。大业末年春暮月,柳色如烟絮如雪。”该诗生动再现了昔日运河隋堤之胜景,《清一统志》也有记载,“(隋堤)在商丘县城外三里,东经夏邑、永城二县,即汴河故道,隋时所筑”。在蜿蜒的运河大堤之上,遍植杨柳,风吹柳絮,晓雾蒙蒙,一行翠色笼罩在淡淡烟雾之中,仿佛半含烟雾半含愁,景致格外妩媚。一度成为夏邑古十景之一“隋堤烟柳”,被后人广为赞誉。
隋唐大运河通航之后,沿途设置了许多“铺”,作为过往商旅、船只临时休息的地方,也是补充给养的处所。至今在济阳境内西有“邓铺”、东有“刘铺”、再往东有今属会亭镇的“十里铺”,这三处古老的地名,也充分印证了大运河沿线“十里置一铺”之说。 除了这三个村庄外,距离济阳镇两公里处有一个地名叫“田道口村”,又称田家道口,该村本是大运河上的一个渡口,因田姓人家在此摆渡而得村名。如果仔细追寻,从济阳至田道口之间,又有朱菜园、张菜园、戚菜园等村,很显然这些村名来源于当时运河边的菜园子,以种菜人聚集而形成的村落,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运河岸边的物质补给和盛世繁华。 出了济阳镇的边界,就是会亭镇。古老的会亭原是大运河上的驿站,称会亭驿。据《大业杂记》中记载:“(大运河)水面阔四十步,通龙舟,两岸为大道,种榆柳,自东都至江都,二千余里,树荫相交,每两驿置一宫,为停顿之所,自京师至江都,离宫四十余所”。可见会亭也是大运河上的一个重要的驿站。 与会亭镇紧邻的“关仓村”,此地原是大运河漕运的转运仓,而得名“官仓”,后俗称“关仓”。1985年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,村里还发现了一个窖藏谷物的遗迹。往东六里处,原是一个卖饭的棚子,因当年挖河河工和过往客商经常聚集在此吃饭休息,日久天长,人气聚少成多,遂成村庄,取名为“六里饭棚村”,其他还有,专门从事绣品加工的一个村庄叫插花刘楼,以种植白蜡条为业的村名叫白腊园村,以冶铁铸造等手工业为主的叫刘齐炉村。
正是这些古老的地名,勾勒出大运河上的服务业、手工业、制造业、种植业和商业的繁荣。它的遗存也蕴含了大量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和风俗等方面的信息,在运河历史上,产生了较为深远的影响。
虽然大运河夏邑济阳段湮没在历史的长河,但与运河沿岸的百姓朝夕相处、休戚与共的情感,千年而不渝。其运河遗址作为中国大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,见证过千年繁华盛世,经历过困顿落寞。 伴随着大运河的申遗成功和运河遗址的发掘,它向世人展现出大运河文化的永恒魅力。也为夏邑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,在千年运河的滋养下,夏邑大地必将焕发出勃勃生机。
东方一红,本名李萧林,字亦耕。现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民俗摄影协会硕学会士,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、商丘市作家协会会员。政协特聘文史研究员,业余爱好摄影、书法、诗词、文学等,知名摄影家、作家、诗人。